山中 那幢历经百年风雨的老宅
筏头上郎村有一幢百年老宅。从17岁嫁到这里后,何阿婆一直守望着这幢山中的老宅,人与古宅,一起见证着山村里的平凡岁月和柴米油盐。随着洋家乐以及环莫干山旅游的兴起,山村忽然热闹起来了,好多来山里的客人都要和阿婆合个影,来老宅里面拍拍照。甚至还有人要买屋内一些老家具和已经拆下来的雕花门窗,但都被阿婆笑着回绝了。
上郎村是筏头乡的一个小自然村,凭借着大山丰富的物产和资源,山民世世代代在这里生存繁衍。在村子的中心地带,一幢白墙青砖的老宅伴随着村里所有人的成长记忆,可就算是最年长的老人,也说不清这幢老宅究竟是哪一年造的。
今年83岁的何祥英从17岁嫁到上郎村之后,就没离开过这幢老宅。老人说,自己丈夫以前提起过,房子是父亲结婚时造的,这样一算,房子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。
从外面打量老宅,白色的墙面显得十分普通,与平常的农家宅院没有什么两样。而正门上方,隐约的花纹以及依稀可见的“福”字,足以说明这间老宅的年头。
走进一看,四方的天井可以直接看到天空,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,让人陡然而生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。客厅门口两侧的木雕依旧十分清晰,祥瑞的图案是山里人祈求平安的寄托。
在大山中,一幢纯木结构的房屋是怎样屹立百年不倒?据村里人介绍,上郎村以前也有几幢这样的木结构房子,可是自从没人住后,几年时间就不行了。关于这个,至今仍保存基本完好的老宅主人何阿婆最有发言权,“老房子要通风,关起门来里面要发霉的。”她这样说。
何阿婆的丈夫姓章,而章姓也是上郎村最大的姓氏,经过了这百年风雨的洗礼,章家老宅见证了这个小山村的历史。据何阿婆介绍和村里老人的回忆,这幢老宅第一个主人,也就是何阿婆的公公,曾经当过保长。不过这个保长可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,小山村民风淳朴,跟外界的往来也少,章太公这个保长和所有山民一样,也得上山干农活才有饭吃
。
何阿婆还记得,章家老宅是那时村里最大的宅子,村里要开个什么会都要到这里。她说:“土改运动那阵子,全村人每天都要到我家来领工干活,领完工就去山上去干农活。山里人老实,干活从来不偷工减料,其实土改运动对我们来说还是很好的。”
老宅最兴旺的时候当属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,章太公和三个儿子儿媳以及小辈们都住在老宅中。在农村,十几口人就可以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户人家。可最终,随着长辈年龄的增长以及孩子们逐渐长大,分家已经不可避免。
现如今,何阿婆的六个儿女当中只有一个儿子还在上郎村居住,其他人都跑出了大山。由于只有一个人在一幢偌大的老宅中,三间房中的两间都已经荒废,何阿婆只使用了向东的一间。何阿婆在这个宅子中一住就是66个年头,她为章家老宅站着最后一班岗。何阿婆淡淡地说:“我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,喜欢走陡的路,不喜欢外面平整的路。”
老宅不比小物件的古董,它必须面对着雨雪风霜的洗礼。也许,将来的某一天,章家老宅不可避免地将走向破败,当那一天真的到来,谁会替它惋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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